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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只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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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只狐貍

文化祭的準備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在周五到來之前,有意舉行活動的班級和社團都必須去學生會遞交申請書,並通過審核,這種時候就輪到具有表演性質的社團大放光彩,比如有為子所在的吹奏部,或者是戲劇社,輕音社等社團,文學社團還會制作同人志來售賣,而排球部這類運動社團雖然同樣具有觀賞性,但本身帶有競技特點,且受眾更窄,在講究團隊合作和奪人眼球的文化祭上還是略遜一籌了。

高三年級的學生為了準備升學,基本沒幾個班級舉行活動,我所在的超自然研究社除我之外的兩位前輩都是高三的學生,而我又非常倒黴地成為了班級展的執行委員,但這次文化祭我們還是提交了申請書,前輩們的理由也幼稚且簡單:不想要給自己的青春留下遺憾。

嘛,不留遺憾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酒井前輩的目標是沖擊T大,而武藤前輩已經打算畢業後繼承家裏的居酒屋了,所以社團展的大部分工作就落到了武藤前輩身上,我在有時間的時候也會去幫前輩的忙,這段日子我幾乎是沾枕頭就能睡著的程度了,甚至有一次還在英語會話課上打起了瞌睡,手裏還拿著國文課本,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給全班背誦了俳句。

在幾次會議之中,令我驚訝的是,由學生會組織的文化祭執委會在一個月之前就開始著手準備文化祭了。

參加會議時,我也了解到稻荷崎的文化祭是相當盛大的,作為神戶市最優質的學院,會有許多兵庫本地,甚至是其他地區有入學意向的國中生來參觀,往年開放日的時候人員流量大概有五千多人,為了不讓其中混入一些危險人員,還必須做好訪客登記工作。

幾乎是全校所有人都會投入到文化祭的準備中,這讓我莫名感覺一股熱血湧上心頭。

文化祭的第一天是僅有校內學生參與的,而在周六才是開放日,這也是為了讓有升學意向的國中生以及他們的上班族父母方便參觀才最終定下的時間。

在定下舞臺劇的導演、美術指導、道具組、後勤人員等工作後,班上的同學都會在午休和放學後進行緊鑼密鼓的排練,我負責的主要是督促各組人員的準備工作,就像是塊磚,哪裏需要我就往哪裏般,印制宣傳海報,招攬參觀者的橫幅等雜務都是由我和角名來做。

這時候我就體會到了運動系的好處,看著角名動作輕松地把木制道具單手拎起來抗在肩上,我在心裏暗下決心,在文化祭之後一定要好好鍛煉身體,幹脆就從爬神社的階梯開始好了。

期間也難免出現各種狀況,比如突如其來的暴雨泡壞了演出所需要的服裝。

“真是太糟糕了。”負責服裝的神谷同學抱著被水泡脹到變形掉色的巫女服發出一身哀嘆,“這件衣服可是公主在和心上人逃跑時穿的,這下公主殿下就只能穿粗布衣服了。”

啊...我記得劇本裏公主為了和心上人遠走高飛,所以假扮成巫女在祭典的時候逃離了,這一段的戲份已經排練得差不多了,如果變成粗布衣服的話,劇本也會有改變,也會給出演的同學增加負擔。

“巫女服的話,由我來提供吧。”我安慰地說道,沖神谷同學做了一個加油鼓勁的手勢。

雖然出了意料之外的狀況,但這個狀況卻很巧地撞在了我的專業領域上,神社裏的巫女服有好幾套呢,畢竟在新年參拜那種忙碌的時候,光靠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真的嗎?那真是太感謝龍野同學了,你簡直是我的大救星,你能做執行委員真好。”神戶同學抓住我的雙手,朝我發射了一堆星星眼。

“舉手之勞而已。”我不好意思地撓撓自己的臉頰。

“那我再去查看一下其他的服裝。”說完這句話後,神戶同學噠噠噠地跑遠了,她的背影和之前頹廢的樣子比起來看著輕松了許多。

“做得挺不賴嘛,執行委員大人。”不知什麽時候路過的宮侑打趣地說了一句,還自來熟的把一只胳膊靠在我的肩膀上。

“不要擅自給我加上羞恥的稱謂啊。”我朝他揮了揮拳頭,“等下,你這是應援服嗎?”

“沒錯,很帥氣吧。”宮侑像孔雀開屏一樣展示著自己身上藍白色的應援服,除此之外,他的額頭上還綁著一根純白色的帶子。

我托著下巴打量了他一會,還在宮侑身邊轉了一圈,嘴裏不時發出嘖嘖聲。

“那聲音是怎麽回事啊,聽起來就很讓人不爽。”宮侑不滿地嚷嚷。

“我發現了一條驚人的定律。”說完,我故作玄虛地停頓了一會,等到宮侑的目光變得焦急時,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我發現宮侑同學在穿排球服的時候最帥氣,其他時候都覺得有點惹人煩的氣質。”

“哈?你這家夥在說什麽呢,別對擺在眼前的事實視而不見。”宮侑的嗓門還真是大,不管是在說話還是笑起來的時候,都會整齊地露出一排牙齒。

我看這張嘴還是閉上為好。

“是是是,那我手裏的人氣貼紙就給你一張吧。”

我撕下手裏印刷出來的一整面貼紙中的一張,然後用手示意宮侑稍微低下來一點。

“什麽嘛,是要貼在額頭上嗎?你是幼稚園的老師嗎?”雖然宮侑嘴裏嘟嘟囔囔地說著,但還是稍微彎下腰,低頭看向我。

我沒說話,而是認真地比對著位置,等到宮侑的嘴終於閉上的時候,手速飛快地把貼紙黏在了他的嘴唇上。

“這樣順眼多了。”我朝皺緊眉頭,不滿瞪著我的宮侑眨了眨眼睛,“不愧是我們稻荷崎的人氣選手,很適合宮侑同學你呢。”

旋即我就腳底抹油逃離了現場,抱著一堆小道具的角名路過時,掏手機,按下快門鍵,放回去,然後跟上我的腳步,一系列動作做得流暢無比,宮侑罵罵咧咧地聲音都被甩在了身後。

等走到了班級門口時,我看到北信介正站在那裏和我們班的一位男生說話,手裏似乎還拎著什麽東西。

沒等我打招呼,那個男生搶先一步看見了我,朝我的方向大力地揮動著手臂,“龍野,這位前輩是來找你的哦。”

“北前輩,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我笑瞇瞇地走上前去。

北信介把手裏那個被方巾包起來的盒子遞給我,“給你送慰問品。”

我掂了掂手裏的盒子,還有一絲溫熱,再次看向北信介時我直接雙眼放光,“是北奶奶做的米餅嗎?”

“嗯,撒了你喜歡吃的海苔。”北信介食指點了點盒子上方打的結,“明治家的葡萄軟糖放在這裏了。”

天吶,我感動得都想要流淚了。

“這段時間很辛苦吶,吃米餅的時候請稍微休息一下吧。”信介幫我理順了幾綹因為剛才的跑動而散落下來的發絲,指節不可避免地擦過我的耳廓。

我現在是真的想流淚了。

在這種忙到什麽都顧不上的時候,根本無法停下來休息,快節奏地跟隨著眾人的腳步,像機械一樣不停歇地運行著自己的身體,突然有人告訴我:辛苦了,來休息一會吧。

簡直就像是在沙漠中迷途的旅人看見了綠洲,可以讓我在忙碌時能夠抽出自己喘口氣,松懈一下緊繃的神經,啊...總感覺看到了溫柔的陽光。

“謝謝你,信介。”我道著謝,為了不讓眼淚真的留下來,手指緊緊地攥著盒子的邊緣,用力得指尖都開始泛白。

“那我就先回去了。”北信介在離開之前,還不忘給剛才的男生說了句謝謝。

北信介的背影消失之後,好幾個女生就圍了上來,眼裏都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欸,那位是二年級的前輩吧。”

“我認識他,是排球部的主將哦。”

“真的嗎?竟然是排球部的人,真厲害啊。”

“對了,龍野同學,那個人...”負責美術指導的濱崎同學靠近了一些,“是你的男朋友嗎?”

“沒那回事,信介和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關系才會比較親近。”我擺手解釋道。

“原來如此,是幼馴染吶。”

“幼馴染真好,我也想要一個幼馴染。”

“濱崎,不要自己擁抱自己了,看上去有點可憐。”

“那我就先進教室了。”看到幾人似乎轉移了話題,我連忙閃身走進教室。

教室裏的課桌已經全部被挪放到了後面,中間騰出了一大片空地來布置舞臺和擺放折疊椅。

我幹脆就直接坐在窗臺上,打開手裏的方巾,露出裏面裝著米餅的盒子,一袋葡萄軟糖被我塞進制服包的側袋裏,旋即我才撚起一片米餅放到嘴裏。

海苔和米香在口腔裏融合,鹹脆的口感中又有一絲回甜,極大程度地熨平了我的疲憊。

“好!就這樣幹勁滿滿地繼續工作吧!”

我給自己打著氣,感覺身體突然充滿了使不完的勁兒,原來如此,這就是啦啦隊存在的原因吧。

加油吧,龍野愛!

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等到反應過來,才發現文化祭已經開始了。

第一天是僅有校內人員參與,我猜想著應該也是為開放日準備的預演,類似於舞臺劇的彩排環節。

在開幕典禮結束後,我們回到各自的班級,我帶上耳麥,和導演,燈光組以及音控組確定了交流暢通。

“餵餵餵,這裏是龍野愛,後臺一切準備完畢。”

“燈光,準備就緒。”

“音控沒有問題,隨時可以開始。”

“演員已經就位,正在候場。”

“參觀人員正在陸續入場就坐。”

每個小組的信息都順著耳麥匯入到我這裏,作為執行委員,整場活動的司令部所在,我沈了沈呼吸,冷靜地說著:

“那麽,開始吧。”

隨著厚重的帷幔式窗簾合上,教室裏一下就變暗了,在這種昏暗的場景下,人們會下意識地將視線放在唯一的光源上,也就是即將亮起的舞臺中央。

“《神隱少女》第一幕,祭典出逃。”音響裏傳來旁白的聲音,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舞臺。

嗒的一聲響起,一束冷光鋪灑下來,背景板是江戶城和一顆巨大的櫻花樹,深色的夜空上懸掛著月亮,公主獨自坐在房間裏,面前的燭火影影綽綽,映照著她的面龐,身上華麗的振袖和服壓得她喘不過氣。

公主:“我雖身為公主,卻不能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只能和一個陌生人共度餘生,這樣的人生,由我自己來了結它。”

侍女上。

侍女:“公主殿下,那件事情已經準備穩妥了。”

公主:“我的意思傳達給那位大人了嗎?”

侍女:“是的,武士大人說自己會按照公主殿下的計劃趕來。”

公主:“嗯,那就靜候明日的祭典吧。”

侍女、公主下,切場景。

祭典現場,人來人往,公主坐在出行的馬車上,身邊跟隨著一隊武士。

城民A:“快看,那是公主殿下啊。”

城民B:“公主殿下的美麗真是光彩奪目。”

城民C:“快看,公主殿下要為國家祈福了。”

公主跨越鳥居,進入拜殿,在一個隱秘的隔間裏換上了巫女服,然後順著後山逃走。

切場景。

後山上,早已等待多時的武士將公主拉上馬。

武士:“公主殿下...”

公主:“現在已經沒有公主了,只有森子和忍一郎。”

兩人擁抱,身影消失於月色邊緣。

第一幕,完。

我松了一口氣,摘下耳麥讓自己的耳朵也能稍微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繼第一幕的成功結束後,後面的劇情也進展得非常順利,等到我聽見舞臺前傳來如雷般傾倒的掌聲時,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身上早就捂出了一層冷汗。

文化祭的第一天效果非常好,甚至還有人在離開的時候臉上掛了淚痕。

時間來到開放日當天,現在就算沒有我,同學們也能夠完整地把舞臺劇給演完了,於是我開始在校園裏閑逛起來。

由於是開放日,今天學校裏的人多了許多,在一個章魚燒攤前,人們排起了長隊,說起來長長的排隊隊伍反而更能吸引人,就像是賣脫銷也能作為營銷手段,讓更多的人來搶購這一款產品,等待和難搶反倒成為了優點。

我在逛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一位應該是學生母親的女士正在向學生會的人求助,好像是在找1年1組...或者是2組。

似乎是手臂上的執行委員袖章所帶來的責任感,我走上前去。

“阿姨,我就是1年1組的學生,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帶你過去。”

這位女士抹著唇彩,眉眼有幾分眼熟,“哎呀,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學生會的人遞給我一個感激的眼神,我默默地收下,回應了對方一個包在我身上的眼神。

“同學你是1年1組的對吧。”對方打開了話匣子,會和信介一起去照顧老公公老婆婆的我也更加擅長應付長輩。

於是我微笑著回答道:“是的,阿姨。”

“那你知道我家小治在學校裏表現得怎樣嗎?”

來了,長輩最愛問的問題,關於自家孩子在同級生眼裏的形象。

等等,小治?

“小治?莫非阿姨說的是宮治同學嗎?”

“對對對,小侑雖然在2組,但你應該也認識他吧,畢竟兩個班級之間隔得很近,那個孩子又是個張揚的性格。”

原來這位女士是宮侑宮治的媽媽啊,怪不得剛才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感覺到了眼熟。

“宮治同學在班裏和大家都相處得不錯呢,至於宮侑同學,嗯...很受大家歡迎。”我滴水不漏地說著。

宮夫人捂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很擔心這兩個孩子,雖然有時候被他們氣得恨不得直接把兩個人趕出去算了,但聽到他們在學校過得不錯,我又覺得很欣慰。”

“同學,我跟你說,那兩個孩子從小就不讓我省心...”

宮夫人開始給我說起來宮侑和宮治的黑歷史,要不是太失禮了,我真是恨不得把聽到的話全都拿小本子記下來。

像什麽宮侑小時候尿床,還撒謊說是不認識的大叔擅自弄臟的,宮治國小的時候學著卡通裏的人物,偷偷用爸爸的發膠給自己弄了個莫西幹頭...

我一邊聽一邊努力憋笑,終於在聽到兩人因為沒有成功變身成假面騎士而抱在一起哭的時候笑出了聲。

“阿姨,這裏就是1年1組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為宮夫人打開了班級的門。

“謝謝你同學,以後也請和我家孩子一起友好相處吧。”宮夫人俏皮地朝我眨了下眼睛。

“嗯,我會的。”

正當我準備繼續回去閑逛的時候,面色蒼白的平河悠子被人背著從教室裏沖出來,她的額頭上滿是冷汗,下唇都被咬得發白。

見狀我連忙攔住中島同學。

“平河她怎麽了?”

中島喘著粗氣,擦拭了一下汗水之後才說:“是平河的生理期到了,她每次生理期都會痛到難以忍受,但她自己還是堅持演完了一點內容,最後差點在舞臺上暈倒,這才松口讓我們送她去保健室。”

“聯系平河的父母,然後再讓一兩個人去保健室照看她。”我說完後又接著問道:“劇目進行到哪裏了?”

“公主準備進入神社換裝那裏。”

“讓我來吧。”

一個班級的人員本就不多,基本全部都參與進了舞臺劇的工作之中,而且平河那邊也需要人照顧,所以現在是真正陷入了人手緊張的窘境之中。

公主的戲份相對於整部舞臺劇來說並不多,基本就只有第一幕的那一段,加上平河也演了一部分,而我不管是劇本還是最終呈現出來的舞臺劇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臺詞也可以做到對答如流,在這種緊迫的情況下,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好,那我去通知其他人。”中島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走進教室和其他人耳語著。

我也來到後臺,安撫了一下慌亂的場面,然後走到試衣間換上巫女服。

這本來就是我的備用巫女服,所以穿的時候也很快,也不用擔心是否合身,現在來不及化妝了,我只能匆匆在唇上擦一點口紅。

走到候場區的時候,我看到武士打扮的角名、宮治等人也站在那裏,他們腰間別著木刀,道具組專門準備了長發的發束,固定在腦後時,還真的很像古時的浪人武士,還好沒弄成月代頭,那個發型會毀掉這兩個人在後援會眼裏的形象吧。

外面正在由導演向參觀者說明情況。聽到耳麥裏傳來一聲登場的時候,我拍了兩下自己的胸口,然後走上舞臺。

燈光一下就打在我的身上,我不由得瞇了一下眼睛,假裝臺下的人都不存在,假裝這裏就是自家的龍野神社。

我不斷地給自己施加心理暗示,然後緩緩地念出了臺詞。

“稻荷神,請原諒我的任性,我的心屬意於那位大人,已經無法再收回了。”我對著神像低下頭,雙手合十地祈禱著,再次睜眼時,我的眼睛裏充滿了堅定。

此時我正在模擬自己當初去看等待已久的由帥氣男藝人主演的電影前期待的心情,在看到熒幕上入木三分的精湛演技後,我欣賞他的心情更加堅定了。

我紮起長長的袖子,拎著裙擺走向後山,作為背景墻的樹幹不斷倒退,營造出一種我正在飛快跑動的假象。

在一處懸崖的邊上,我又開始回想自己在看東京巨蛋演唱會轉播時的激動心情,一步一步地朝著公主的心上人走去。

由於人手的問題,原先的武士演員就是背著平河去保健室的那個,現在騎在道具馬身上的變成了宮治。

說起來這個道具馬還挺滑稽的,尤其是宮治個子高,腿也長,他騎上去的時候就像是在騎公園裏的搖搖馬,我差點沒忍住,險些笑場,還是靠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忍下來的。

“公主殿下。”他柔和地看向我,什麽時候宮治的演技變得這麽優秀了,我的心跳都因為他眼裏含著的真摯而漏了一拍,我也迅速被他的情緒帶動,進入到了戲裏。

宮治朝我伸出手。

“現在已經沒有公主了,只有森子和忍一郎。”

我搭上他伸出的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經不需要靠回憶來幫助自己進入狀態了。

按照原本的走向,接下來應該沒有臺詞了,忍一郎只需要把森子拉上馬,然後向著月亮行進就可以結束第一幕了。

但宮治卻握著我的手,遲遲沒有拉我上馬。

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用眼神示意趕緊把戲進行下去。

宮治突然像回過神來似的瞪了一下眼睛,他緩緩地拉起我的右手,擅自加上了不屬於劇本的內容,他微微垂首,在嘴唇快接觸到我的手指時頓了頓,然後偏頭在我的衣袖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一起逃走吧,我的公主殿下。”他擡起頭來,腦後的長發垂落,發絲拂過我的手背。

我看著他冷灰色的眼睛,看著那雙眼睛裏穿著紅白色巫女服的我自己,幾乎是下意識地點頭,奮不顧身地點頭,就好像我穿越了時空,來到了歷史上的江戶城,我真的變成了出逃的公主殿下,而他就是我的武士。

端午節休息一天!記得吃粽子哦,我甜鹹都愛哈哈哈哈哈,大吃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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